【喻黄/民国设定】薄于云水（一）
写在前面：民国paro
帮会≠黑帮
标题取自《少年游·离多最是》晏几道
资料参考：《中华民国史》朱汉国、杨群主编
不甚考据，勿以历史标准要求它，随意看看就好QW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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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到码头时天还未大亮，他看了眼手表，这才不过才七点。冬日的寒风从江面上吹过来有些刺骨，他拢了拢衣衫找了个避风的地方，靠在墙边随意地打量着周遭。
海天之间染上层层酡红，江面上还是雾蒙蒙的一片，但在码头上却已挤了好些人，这其中或许有和黄少天一样来接人的人，不过更多的还是起早贪黑的码头工人和拉客的人力车夫。
他确实有些雀跃了，黄少天抿嘴笑。他今天一改往日风格，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长衫，他想舅舅还是会比较乐意看见他这个样子一点。不过这个样子若叫道上的兄弟上看见，恐怕都不敢认这是他们黄少。
他突然想起十年前，那时他也是飘过了几个省，终于从这个码头上踏进了上海的地界。就是在这个码头上，他第一次从旁人那里听到王杰希的名字，那段对话至今在他记忆里清晰如昨。大概是因为彼时他初到上海，对外界敏感的原因吧。而他们谈论的东西对黄少天而言太过新鲜，全然是另一个世界。
约莫是两个微草的人在外面乱嚼舌根，一个语带调笑，“兄弟你听说了吗，王老爷子真的快不行了，听说是他儿子王杰希替他掌管帮会啊？”
“哈？呵呵，不是我看不起他小子，他才多少岁，今年才15吧？就算有他老子又怎样，老大不行了照样得服输，旁边有多少人虎视眈眈，我看他想全身而退都难，还接替家业呢，哈。”语气里尽是不以为然。
不过这些年黄少天很少再看见外面有微草的人敢公开嚼舌根了，当然如今也没人再质疑王杰希的能力。十五岁，王杰希子承父业接过了微草，兵不血刃地顺利掌管了微草。当然，除去一些无故失踪的人外。可惜这年代人命太贱，不过是帮会里几个总座，有人想上位就得有人离开。后来的人早已把前人碾在泥里，连一星儿骨头渣子都找不着。
等一支烟在指间燃尽，黄少天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。他往江边过道上去，正好碰见一个人提着个箱子往他面前走过来，黄少天有点愣了。
他这人没什么毛病，只是性向上喜欢男人。这在帮会里也不算个秘密，时常还有小弟殷勤向他介绍这里的戏子、那里的小倌。若碰上闲暇时他也不怎么拒绝，反正就是看看，合了心意就一夜云雨，不合心意就一餐了事。他行事潇洒，也从没真把谁放在心尖儿上过。左右不过打发无聊罢了。
他只略瞰瞥一眼，那人眉眼很是好看，黄少天从前在书里学到形容画的词儿，远山淡水，着墨苍秀。他眸子里像装着秋水，再加上嘴角微噙着的笑意，看着应是多情而温柔又不失清峻的人。黄少天憾恨自己读的书不够多，形容不出那人万分之一的俊朗和温和。
那人应该比他略高一点，穿了一声素蓝色的长衫，右手胳膊上搭着一件呢大衣。虽然服饰色调偏暗显朴实，但黄少天能看出用料作工俱是一流。这大冬天的，看他一副文弱的样子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世家子，这样不会冷么，黄少天没边没际地想。
过程不重要，重要的是黄少在这一瞬间就决定了要追他。
那人好像注意到黄少天一瞬即逝的目光，带着笑意抬眼朝这边看过来。哎不行，这人笑起来有点太好看了，黄少天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又很快镇定下来，他干脆直接走过去打招呼。
“你好我叫黄少天，你长得很好看，可以认识一下吗？”黄少天自认这番话说得客气且有礼，旁边却传来一个人泠泠的笑声。
他循声回头去看，一个小姑娘正好奇地打量着他，见黄少天这样盯着她也有点不好意思，几步走到那人身边去。“哥你到得太早啦，母亲今天没空叫我来接你的。这位先生是哥哥刚认识的朋友吗？”
“嗯，黄少天先生，你也听见了吧。”他回着妹妹一边饶有趣味地去看黄少天，“幸会，我叫喻文州。这是舍妹喻诗初。”
“咳幸会幸会，喻先生若有要事便不多打扰了，下次有机会再聊吧。”可惜了他的一番好计划，都叫这小妮子给搅黄了。黄少天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喻文州是什么出身，对察言观色最是在行。而且他对这人也还挺好奇。他从上衣摸出纸笔来写了一串地址递给黄少天，“欢迎黄先生来舍下做客，文州一定略尽地主之谊。今日多有不便，便不多叙了，失礼之处还望海涵。”
黄少天等他不疾不徐地说完一番客套话，也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道别。可惜如此良机，不过还好，这位仁兄应该对他至少有个不错的印象。
不过当他把手心里的纸摊开来看后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了。上海有几家姓喻的大户人家呢，自己当时怎么就被美色所惑迷了心智。这人追起来太有压力，也不合时宜，不然还是换一个吧。当然这是后话了。
喻文州和妹妹刚离开码头，诗初就侧过头来后问他：“哥哥你怎么这个打扮，要是父亲看见又得批你了。什么落人口实啦，不够先进啦到时候有你头疼的。”说着她还摇头晃脑学起父亲来。
喻文州只笑，却不说什么。诗初却好像是因为久未相见，话匣子开了就合不上：“哥俄国好不好玩儿啊，哎算了肯定不好玩儿，冰天雪地有什么好的。再说你一年到头都在军校里肯定也没什么趣味。”
这倒是真的，不过原本也不是去玩儿的嘛，喻文州想了一下开口道：“也不是很无聊。家里好吗？听说你要上北平念书去了？”
“家里一切都好，只是这两年时局越发动荡了，父亲的压力也不小，你这次回来他肯定会安排你进军事科。我其实不太想去北平念书，哥你帮我说说吧。”
“嗯，不过父亲的命令很难违背，其实父亲的考量也不是没道理，你和他一起在北平总叫人放心些。”军事科吗，他不太想去呢。看来得请周伯父帮忙安排一下，周伯父算我的老师，父亲应该不会不同意。
诗初突然没了声音，喻文州侧头去看她，见她颇是沮丧的神情，心里也觉得歉疚，他对这个妹妹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。诗初倒是一会儿又笑起来说：“哥哥，刚才那人好帅气啊，就是有点儿痞气。你还请他来家里做客，你很喜欢他吗？”
“嗯是啊，他长得很好看嘛。”喻文州笑。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，上海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，这种夜夜笙歌的繁华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。他竟不知道是该期待变还是不变，如果安于现状固然很好，可更多的又不甘心自己的国土上到处是洋人作威作福。
黄少天么，确实长得很好看，不过也是个危险的人。虽然那人搭讪时给人一种乖顺的感觉，可眉峰间隐隐的傲气和戾气却是很难全收住。喻文州当时如果和黄少天握手，一定能立刻判断出，那是和他一样 一双常年持枪的手。
不过喻文州至少可以肯定他在上海滩绝非籍籍无名之辈，回头查一下便知道他的底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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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昨晚就要摸好的鱼结果电脑没电关机了，好气呀。摸个开头嘿嘿。